一个贫穷而美貌的男人,在这世上可能遭遇什么

在独居的寂静里,会在他们眼中呈现出他们赤裸的自己,他们就想逃避。——纪伯伦 《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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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名:Power To Go
演唱:陈坤
作词:陈坤
作曲:李荣浩
年代:2011
风格:流行
介绍:《Power to Go》是公益活动“行走的力量”活动主题曲,陈坤说:“这首歌的曲是我认为一个很天才的制作人李荣浩写的,这一次他也鼓励我写词,虽然我觉得并不非常理想,但这首歌中,提到比较多的概念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太多的输与赢,关键是面对事情的态度,希望这种积极的态度能够通过歌曲传达给大家。”
《Power to Go》整首歌中贯穿始终的鼓点强劲有力,让人有想要迎风奔跑的冲动。充满力度的歌曲编配,突出了陈坤充满磁性的中低音,演绎了别样的流行摇滚。整首歌充满力量,也非常朗朗上口。(网络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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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光 我向前看
面对在 自己对岸
这世界 从一开始 本没有
所谓胜出和投降
这力量 谁找得到
行走在 我的地方
有时说谎 不原谅
也许都 来自它的方向
逆着风才能飞去的地方在哪
忘了自己看世界也未必复杂
难道失败就真的一无是处吗
若然有时找不到倔强
你不妨跟随我一起唱
Power to go 喔噢
Power to go 喔噢
这力量 谁找得到
行走在 我的地方
有时说谎 不原谅
也许都 来自它的方向
逆着风才能飞去的地方在哪
忘了自己看世界也未必复杂
难道失败就真的一无是处吗
若然有时找不到倔强
你不妨跟随我一起唱
Power to go 喔噢
Power to go 喔噢
Power to go
Power to go 喔噢
Power to go 喔噢
Power to go 喔噢

陈坤

【文】一个贫穷而美貌的男人,在这世上可能遭遇什么

文/陈坤

我希望躺到手术台上,胸被打开让别人看。

我的好,我的坏,我的异类,我的虚荣,我的自私,你们都可以拿去看。

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只是经历不一样,我的怨恨,我的骄傲,我的不真实,我想要的伟大,都可以拿出来跟你们分享。

小时候有年夏天,有一天大姨买了西瓜回来,我们照例把西瓜放进了水井,之后坐在井边的凉板上,等待被井水浸得透心凉的冰西瓜。

但是舅舅的出现却改变了这样一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傍晚,让我一辈子都记住了那个,那个充满了热气,期待着西瓜的傍晚,记住了石缝中流出水的声音。因为,那一天,爸爸和妈妈离婚了。

离婚在我们那个地方是比较少见的。小朋友因此不带我玩儿、欺负我。于是心里很自卑。

在我小时候,是希望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帮我的。但是没有,一个也没有。于是我希望自己变得强大。

因为我从小是被欺负大的,对于弱者,我有一种天生想要去帮他的情愫,就好像我在帮小时候的自己。我小时候特别想成为超人,我觉得,当有些人需要我的时候我就出现,是一件特别伟大的事情。

小姨的男朋友去找了一辆旧车,36000块,那个钱全部是我们的钱。我妈、我继父借钱凑到的。结果买的是辆破车,买过来便开始修,我们本来的梦想是借了钱开始挣钱,结果老修老修。从那以后我们家就一落千丈。在我们家反目的时候,妈妈到菜市场捡那些烂菜,她掉头发,她半夜在房间里哭。

有一段时间,大弟弟跟着我的爸爸和继母生活。那时候他才10岁,我爸爸开一个修理厂,一个10岁的孩子起来巡夜,你可以想象吗?就跟我儿子现在一样大。他住的地方有一部公用电话,平时有人打电话,他可以收一点钱。一年春节,弟弟从修理厂走了3站地来到妈妈家,不舍得坐公共汽车。一进家里,掏出一些零零碎碎的钱给妈妈说:“妈妈,给哥哥跟小弟买肉吃。”

在重庆读职业高中,一边读书一边打工。好容易找到一个在夜总会当服务员的工作。特别羡慕在台上唱歌的人,唱几首歌就走,收入又高,时间又短,还不影响学习。我想学唱歌,但没有钱。

19岁那年,报考东方歌舞团。结果我考上了。到北京住单位宿舍,我很满足。很喜欢北京,经常一个人在胡同里乱窜。我特别能走,可以从东三环走到颐和园。有一天晚上,我一个人在长安街上走,看到高楼大厦里的万家灯火,心里突然涌上一个强烈的念头,一定有一天,有一扇窗是我的。

第二年,一个跳舞的同事叫我陪他去考北京电影学院。我只是陪他去。当时那个同事非要让我也报名,我说我不感兴趣,并且还要交几十元的报名费太不划算了。他说他借给我报名费。接到北京电影学院录取通知书,第一眼看到的是8000元学费。我找朋友介绍到夜总会去唱歌,拼命去唱。临近报到前几天,还是没攒够。一个朋友的朋友无意中听说了这件事,主动借给我3000元,还说不用挂在心上。我永远记着这个朋友。这种仗义的气度,也很深地影响了我。

到了大三以后,我慢慢接了一些广告,有了一点收入,终于有钱在北京租房子。这个租来的空间就是我的王国,我在那里发呆、看碟、打坐。经常在家里蹲在地上擦地,我有一些小洁癖,希望我拥有的第一个租来的房子每一个角落都是干净的。没戏拍的时候总在那里宅着,哪儿也不去。

大学时代,生活压力很重,每天晚上都去唱歌,总是缺觉,加上营养不良,看起来总是病恹恹的。有一年,许云帆回东北老家,回来的时候,很不经意地扔给我一个袋子,表情很冷静,“坤,给你的!我爸爸说这个好,我拿过来给你。”我打开一看,是一支细细的人参。现在那支人参还在我家里,已经10多年了。

我把欧洲回来省下的5000块钱塞给了大弟弟:“你要存一部分。万一妈妈的生活费用完了,这个钱可以应急。另外你现在交朋友了,给自己买点衣服。”

很多年后我才知道,弟弟一直存着那笔钱,一分都舍不得花。这就是我弟弟。

那时候很拧巴,明明负担很重,却不愿意告诉同学,还故意装出一副很高傲的样子,实际上心里非常脆弱、自卑。

有个牛肉拌饭,8块钱一份,我很爱吃,就是蹭。我蹭饭的方式还蛮骄傲的,并不是讨饭吃的感觉,总是跟同学说:你请我吃,我下次请你啊。但我的下一次老是遥遥无期。后两年好点了,我记得特别清楚,早上起来,叫上几个要好的朋友,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我说:我请你们吃牛肉拌饭。

我们班史光辉有一次请我们几个同学去吃铜锅涮肉,那是我第一次吃涮肉,这么好吃!但是我觉得总吃人家的不好意思,明明觉得涮肉好吃,却不怎么动筷子,忙着跟人家讲话。史光辉三杯酒下肚,“啪”的一下把筷子一拍说:“陈坤!你必须把这一盘肉全部给我吃了!你要敢想其他的,我饶不了你!”

我大学时候很少早退,特别记得的一次早退,是因为赵宝刚导演拍《永不瞑目》的时候来我们学校选角。

我想,这么好的事怎么能轮到我呢?所以我走了。

《像雾像雨又像风》是赵宝刚导演找我演的。

当时所有人都觉得我演不了陈子坤,但是宝刚导演相信我。所以哥们儿命还是挺好的,总是在路上遇见贵人。宝刚导演说话带刺儿,有一次说:“你啊,你只能演这种小修表匠什么的,少爷演不了!”当时刺激了我一下。

我演陈子坤的时候,有一次穿少爷的西服,宝刚导演开着玩笑说:“你看你哪像少爷,你看陆毅,多有贵气!”我就咬紧牙在那儿说:“你等着!”

拍《像雾像雨又像风》我拿了9万块钱!

第二天就去邮政局给妈妈寄了4万块。那个时候家里欠了一万多的债。剩下的5万多块有2万交了出国的押金。留了1万块给自己作为后续的生活费。

我从小就想当设计师,有一次有一个朋友住在法兰克福,进法兰克福机场的时候就非常犯贱,机场里到处飘着奶酪和很香的面包味,我就使劲去闻那个香味。我在那边非常节约,吃个冰激凌会考虑吃一个球还是两个球。“紧着花”这个过程让我觉得很快乐。我去了北欧的那所设计学院。

我从小就想当设计师。那个学校,我非常爱,那是我梦寐以求读书的地方。可是我去到那里的第一刻就知道了,我根本不可能在那里读书!生活费很贵,而且不允许学生打工。后来我终于面对现实,我不可能读的,因为我支付不起。回到北京我在朋友面前还假装很开心的样子,只当去欧洲旅行了一趟。没有人知道,我的心里其实很难过。

好像是一夜之间,大家都认识我了。原来因为SARS的缘故,所有人都待在家里不出门,而电视台都在放《金粉世家》……

于是给母亲买了一套大的公寓,给自己也买了一套公寓,弟弟结婚再买一套房子。

这样的一个物质实现带给我的冲击无比巨大。我有点晕眩,同时也隐隐地焦虑。常常在想:要接哪部戏能让我更红,赚更多的钱。欲望占据了思想,但那时,我并没有意识到。

我十几岁的时候是有计划的:以后要分期付款买个房子,努力工作去还款,要去旅行,去吃好吃的,吃涮羊肉。

突如其来的财富和名声打乱了我从记事以来对人生的计划,而且它们强大到足以消灭我作为一个普通人自我进取的希望和快乐。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害怕好事。一到好事我就紧张。我的职业是突如其来的暴发户。

从2003到2006年,我的内心一直都恐慌不定,每次离开家的时候就特别恐慌。我觉得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不属于自己!有一天我开车在路上,突然间觉得特别害怕。那天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把我所有的银行卡全部交给我的家人,把卡的密码告诉他们,怕自己有一天会突然死掉。

2007年,我开始寻找一个方法,让我放松和平静下来的方法。也许有的人会欺骗自己,告诉自己说“我很厉害,这一切本该属于我”。我做不到。我不能假扮“我比别人强,所以这些东西就是我的。2008年,某一天,我豁然开朗,心里生出了一个强大的信念:我的生命中不光有我的家人需要照顾,还有更多需要帮助的人,帮助他们的生活远离痛苦,帮助他们的心态远离灰暗。这才是我未来真正要去努力的方向。拿到了名和利,你多做好事不就行了吗?做对得起你心灵的事情。

男人好看,年轻的时候是敲门砖,在演艺圈、在生活当中都是这样。人都天生会选择一个好看的人在一起。我现在应该保持更美貌的一个形象。要真的让我发胖到特别厉害,我有点舍不得了。虽然在戴有色眼镜和世俗的判断里面,男演员长得漂亮就没有演技。要不要为了证明在这个职业里面是实力派,比偶像派高,我就把自己弄得很胖很丑,这曾经困扰过我几年。

我刚成名不久,有一次参加一个国际电影节,在后台遇见一个很有地位的女演员。我上去很有礼貌地握手说:“你好,我是陈坤,很高兴认识你。”那个女演员缓缓地转身,轻描淡写地瞟了我一眼,冷冷地“哼”了一下。我笑了笑没说话,面不改色地往前走,其实心里已经翻了好几遍了。

我有一个不太好的毛病叫“记恨”,那件事让我记恨了很多年。那种刻骨铭心的憎恨和愤怒一直憋在我心里,化成一种动力,催促我不断地强大。

几年后,我突然发现理解了那个女演员。也许在她心里,我是一个靠脸蛋成名的空架子。到今天为止,假如一个没实力但人气很旺的明星,在我面前“得瑟”,我依然很不给面子。如果对方发愤图强,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很喜欢挖掘人身上的闪光点,李宇春身上就有。

拍《龙门飞甲》,她一来就拍沙漠的戏,很冷很苦,这孩子一句话不说,认认真真地拍。那一刻我就知道了,这还真不是一个不珍惜机会的人。有一天我们拍大场面,宇春晕倒了,起来的时候,也是很酷地说:“我没事!”

在明星的光环下,我想,最大的考验就是荣辱。

明星就像天上的星星,正因为够不到,所以每一个人都好奇,每一个人都想摘。他们怎么也不相信,其实我就是一颗石头。

有一天,我在外面谈事情,一个不认识的人走过来想和我拍照,我客气地说“现在不方便”。那个人一转身,嘟囔了一句:“哼!不就是个戏子吗?牛什么牛!”我站起来冲他喊:“你说什么?!”但那个人没有回头。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是跟“戏子”这两个字过不去的。

为了对抗这个有侮辱性的称谓,我拼命地看书、学习。后来我尝试着去思考,我反应为什么那么激烈,是不是因为我不够强大,当我强大的时候,我就能承受任何人对我的侮辱谩骂。同时我也看清了,对方骂你,正是他内心自卑的表现,当他不能战胜你时,就用赤裸裸的、刻意强加在你身上的东西来挫伤你。

我用了10年的时间和演戏这件事“和解”。

《画皮》之后8个月,我把自己关在家里,认真思考和反省。我忽然发现,我从来就没有热爱过表演。同时我脑中再次跳出这句话:命运既然把我带到了这条轨道上,我应该去接受它。从我出道以来,一直在演主角,从未体会过配角的状态。我要去尝试,去探究。《让子弹飞》里的角色是我自己“争取”到的。有一天我问姜文:“我这样的偶像演员你敢用吗?”把姜文吓了一跳:“这么小的角色你来吗?”

小时候面对媒体开不得玩笑,特别尖锐,那是一种貌似强悍的自我保护。现在会主动讲自己的缺点。比如人家问我:“跟个子高的女演员拍戏,怎么办?”“踮跟呗。”

2010年,成立自己的工作室“东申童画”。从那一天起,我真正从男孩变成一个男人。有一天我发现了,我长大了,强大到可以保护自己。然后我发现,我成为了小时候希望出现的保护我的那个人。

有一次,我们去香港给徐克的太太过生日,很多业内资深人士都到了,我能看见他们对老爷(徐克)的尊敬。我知道,这需要岁月来积累。那一天周迅也去了,我和小迅说:“我们老了以后也要这样。”

很多人都告诉我,生活应该怎么过,抽什么牌子的雪茄,喝什么牌子的香槟和红酒,我听不进去的。我觉得,有这个必要吗?花一千块喝一支香槟,花一万块买一支红酒,疯了吧?也许在一些“贵族”阶层看来我是个没有品位的人,洗澡的时候还是会随手关水,走到另一个房间还是会随手关灯,没有吃完的东西还是会打包回去。

我曾经以为,这种“节约”的观念是因为过去贫穷的缘故,或者1970年代出生的人大多有一种危患意识,但直到开始在西藏行走,不断观察自己,才明白,在更高的意义上,我是一种潜意识里的自我约束行为。

走到今天,我才真正认清了明星的本质,也认清了名利的虚妄。既然我现在拥有这个“光环”,不如用它去成就一些好的事情。

“行走的力量”去年第一年做,花了10个月。这次我又一年没拍戏,全部时间在做。这个抽象的东西很慢,我都有点着急了。这次行走的过程里,我在思索行走这个方式是不是适合这个时代,或者当下社会。我在想,是不是应该拍戏多赚一点钱,让我更有名一点,有可能我上杂志了,更有影响力的时候,再来推广“行走的力量”?但是最后我发现,可以两手,因为我是个贪婪的人。

我很好胜,但不是说我要拿第一名,而是我要认可我自己。我不服的不是输,是明明我能做到,但我没有坚持做到。

以前三里屯有一个老董,酒馆里的一个台湾人,会算紫微斗数。那时候我还很小,二兮兮地跑过去算,他算了一个星期,送我4个字:破屋重筑。破烂的屋重筑。你想想这4个字,太像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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