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充满爱情却一个字也不能写的夜晚

我们可以忘记那些我们大半夜不睡的夜晚,充满爱情,塞满了明亮的思绪,名字,韵脚,而一个字也不能写。——金斯利·艾米斯

novo-amor
曲名:Anchor
歌手:Novo Amor
所属专辑:Anchor
发行年代:2015
风格:Indie,迷幻

Anchor - Novo Amor--:-- / 04:17
(*+﹏+*)


展开歌词


Took the breath from my open mouth,
你从我微张的嘴里带走我的呼吸
Never known how it broke me down,
却从不知这会击溃我柔软的心
I went in circles somewhere else
我在某处徘徊游走
Shook the best when you love was home,
当你让我的爱情有所归宿我的心也为之撼动
Storing up on your summer glow,
我把你如同夏日辉光之暖尽数留存
you went in search of someone else
你众里寻他千百度
And I hear your ship is comin’ in
我听到你泛滥的情绪如同一艘驶来的小船
Your tears a sea for me to swim
你泪流成河淹没了我
And I hear a storm is comin’ in
我仿佛听到了呼啸的风暴它正席卷而来
My dear is it all we’ve ever been?
我亲爱的我们曾经的美好已不再吗
Caught the air in your woven mouth,
从你紧闭的嘴里捕捉一丝一毫的空气
Leave it all I’ll be heaving how you went
放下一切我要去往有你的地方
In search of someone else
众里寻他千百度
Taught the hand that taut the bride,
紧握伊人之手多想让你做我美丽的新娘
Both our eyes lock to the tide
我们的双眸紧锁于渐涨的潮水
We went in circles somewhere else
我在某处徘徊游走
And I hear your ship is comin’ in
我听到你泛滥的情绪如同一艘驶来的小船
Your tears a sea for me to swim
你泪流成河淹没了我
And I hear a storm is comin’ in
我仿佛听到了呼啸的风暴
My dear is it all we’ve ever been?
我亲爱的我们曾经的美好已不再吗
Anchor up to me, love.
爱情之锚将我紧栓
Anchor up to me, love.
爱情之锚将我紧栓
Anchor up to me, love.
爱情之锚将我紧栓
Anchor up to me, love.
爱情之锚将我紧栓
Anchor up to me, love.
爱情之锚将我紧栓
oh oh
oh o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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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青山

文/吴念真

小孩离家的时候十三岁,小学刚毕业。

跟村子里所有孩子一样,十三岁理所当然就是大人了。

虽然毕业典礼领的是县长奖,一样,把奖品留给弟妹,第二天带着小小的包袱(里头是两套新的内衣裤,一件新的卡其短裤,是妈妈昨天晚上特地去瑞芳买的。要说是毕业成绩优异的奖赏,或者,成年的礼物,也行。)就跟着陌生的叔叔走下山坐火车到城市当学徒去了。

临走没有人送行。爸爸、妈妈工作去了,爸爸六点多就进矿坑了,妈妈七点去洗煤场,家里剩下弟弟、妹妹,一个背一个,总共四个。

小孩离家前跟弟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字典要找一张纸包起来,不然书皮很快就会破掉,知道吗?

字典是昨天刚拿到的奖品之一,另外是一支钢笔。

钢笔他带着,就别在白上衣的口袋上。

此后几年,小孩用到钢笔的机会很少,前几年每天几乎都是起早睡晚,每天像陀螺一样,被老板、老板娘、老板的妈妈、老板的小孩,以及大大小小的师傅们叫来叫去、骂来骂去、打来打去……当然,还有必须要做的工作,以及,自己还要偷空学习如何操控工作机器。

三年多之后,他升了师傅。才十七岁,却已经是家里真正的家长,因为一家人的生活所需最大的部分靠的几乎就是他的收入。

十九岁那年,他恋爱了,爱上工厂隔壁一个念北二女的女生。

第一次要写情书的时候,发现当年那支县长钢笔的墨水管早已干涸,而且黏在一起,根本无法吸水。

他买了原子笔,用两个晚上打草稿,然后把信拿给女生。

女生竟然回信了,说愿意和他交朋友,并且赞美他的字好看,信也写得好。

女生不知道他曾经得过好多次作文比赛以及书法比赛第一名,当然不知道小学毕业时,他拿的是县长奖。

但,也就是那一年,他的右手被冲床轧到,整个手掌只剩下一根大姆指。

当天冲床撞击、以及剧痛的惨叫汇集而成的巨响,仿佛也成了他奋发飞扬的生命紧急煞车声,之后,仿佛一切都停顿了。

学了六年的技术,停了。

从五十块开始一直升到一千五百块的薪水,停了。

写了十七封的情书,停了。

出院之后,他回山上老家休养。

带回来一个小小的旅行袋,以及一床棉被。

旅行袋里装的是内衣裤、以及几套外出服、以及十几封女孩给他的信。

什么都停了。似乎连时间也停了。

他每天重复看着女孩给他的信。

妹妹问说:「怎不再写信给人家呢?」

他说:「我会再写啊!但,总要等到我学会怎么用左手写字,而且,写得跟用右手一样好看的时候……」

女孩也许等不到他的信,或是其它原因,有一天竟然坐火车,然后又走了将近两小时的山路来找他。

女孩细致、美好的模样让村子里的妈妈们惊讶到几乎反而成了客人,除了傻笑之外,不知如何应对。

厨房里,妈妈煮着冬粉鸭蛋汤要请女孩吃,孩子帮妈妈往灶里添煤,妈妈忽然一掩脸闷声哭了起来,断断续续地跟孩子说:「人家是好命的人,咱不要害人家。」

孩子说:「我知道!」

那天黄昏之前,孩子陪女孩下山去搭火车,从此,就没再回来了。

曾经在山路上遇到他们的人说,两个人走得很慢,好象很舍不得把路一下就走完的样子。

女孩回家了。

男孩四天后才被人家找到,他在离山路稍远的杂木林里用树藤结束自己十九年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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