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男人,最后的吟游诗人Leonard Cohen

Leonard Cohen
第一次听Leonard Cohen的歌是《In My Secret Life》,是在朋友引子的博客上听到的。他沧桑磁性的声音让人难以自拔。《我是你的男人:莱昂纳德·科恩传记》前言中写到:“他是那种喜欢独处、腼腆羞涩的男人。不过如果你刨根问底,他也会不失风度地幽默应对。他的回答措辞谨慎,像是一位诗人,或是一个政客,精确、隐晦、富有韵律、避重就轻;他爱放烟雾弹,说话时显得诡秘,一如他唱歌,仿佛是在吐露隐秘。”

“我就在这儿,我是你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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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onard Cohen

最后的吟游诗人 评《我是你的男人》

文/李小丢

在并不遥远的过去,我是不喜欢莱昂纳德·科恩的。

在那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少年时光,摇滚是我们最贴心的密友,它肆无忌惮地抒发着我们对这个世界的不满和抗议,它对我们阴郁情绪和厌世情结感同身受,它是我们这些尚未获得话语权的年轻人们共同的嘴巴。那时的我狂热地爱着尼克·德雷克、吉姆·莫里森、杰夫·巴克利这些名字,因为他们都死在了和这个世界妥协之前,用一生演绎了摇滚的真谛——曾经我以为生活的真相一定是混乱和痛苦的,而他们的灵魂过于纯挚以至于不能生活在这样的世界。所以,那个永远穿着定制的西装、唱歌像念白的老男人科恩在我眼里实在是太不酷太不摇滚了,他看起来过的太舒服了。

这是生活在本世纪初信息闭塞的三线小城女孩的自以为是,它离事实的真相偏离甚远,但又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接近了真相。

莱昂纳德·科恩的一生有过多种身份,最重要的两个是诗人和歌者,这双重的身份是他荣耀的来源,也是他痛苦的肇因。作为歌者,他积极入世,实至名归,成为法国女人们疯狂追逐的icon;作为诗人,他萧索出世,厌倦名利,醉心冥想,在秃山隐居十数年寻找精神的彼岸。这两种人格几乎要撕裂了他的内心,相对的,这也使得他的处境变得像蝙蝠一样尴尬。

加拿大著名作家迈克尔·翁达杰对闯入流行文化领域的科恩的评价是刻薄的,但是又异常精准地道出了人们对他的苛刻是从何而来:“成了‘公众艺人’的莱昂纳德·科恩和鲍勃·迪伦经营能力一流,他们一边扮演着叛逆者,一边又努力打造着他们素来嘲讽的至高地位;一边欺骗着为他们摇旗呐喊的媒体,一边又在诚实地面对乐迷。”

之所以西尔维·西蒙斯的《我是你的男人》被公认为是目前最权威的科恩传记,就在于她敏感地意识到了科恩身上的特质,即他双重身份所带来的迷人的矛盾,和因此赋予他一生强健的生存本能。西蒙斯写道:“作家们在论及莱昂纳德的神秘性和动机性时,生存本能就像个被他们遗忘在舞厅角落、手里紧紧抓着张舞伴卡的女孩,而性、宗教和抑郁症,就像三个诱人的美女,拖着他们在舞池里疯狂旋转。”这也是可以理解的,看看科恩70多岁的时候写的诗,依然涌动着欲望:“用你的手/给我高潮/用你的水/溅我口鼻”。无可争议的是,这三者是他生活与工作的驱动力。不过他的生存本能其实对他帮助最大。

是它鼓励30多岁的他推出自己的第一张专辑,在那个出道时已经明显超龄的时候;是它支撑着被经纪人卷走一生积蓄的他在74岁的高龄重头再来,走上世界巡演之路,至今仍然在路上,在这个全世界都觉得他实在是太老了的时候……“莱昂纳德是一名战士。”西蒙斯如此评价这个老男人,也许这就是他打动我们的原因。

我不想用花哨的语言和充满戏剧性的情节来描述我重新认识和爱上莱昂纳德·科恩的过程,因为那故事根本就不存在。科恩从来就不是一个能让人一见钟情的人,他的歌和他的人都如此。他就像一坛陈年老酒,在我们没有沾染过人世风霜时,是无法品尝出他优雅醇厚的口感的。我们并不习惯苦涩后回甘的滋味,我们欣赏鲜艳的三原色和极致的味觉刺激,一如我们对感情和生活的偏执认知。但是他的吟诵具有滴水穿石的魔力,他低沉的嗓音像是用散发着新鲜皮革气味的麂皮绒轻柔擦拭一把精美的银餐刀的声音,你稍不注意就会错过,但是你一旦专注,你就会爱上这种独一无二的感觉。他全方位地敞开他的内心,等待人一步步走近,一点点开始理解他所要诉说的一切:对爱和生活始终不渝的思考和热爱。

他是这世上最后的吟游诗人,虽然他的内心里也有痛苦和无奈,但是他唱给我们的,并不是绝望的黑暗,而是始终在他心中跳动的微弱火焰,那点亮我们晦暗幽微生命的希望。他并不肯定希望一定存在,但是这种相信会支撑人走过漫漫的人生路。我想我会一直听下去,不是因为我已经年华老去,而是觉得自己在科恩面前,还太年轻。(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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